阿里布達年代祭12

  千辛萬苦,好不容易在連場車賽中過關斬將,眼看就剩下最後一場車賽,我的賽車卻在這最關鍵時刻被損毀,眼見修復無望,我只好構思一些旁門左道。
沒有車子,我已失去參賽資格,心禪臭賊禿這一著實在毒辣,本來我應該已經被判出局,幸好我還有一記後著。有道是:在家靠父母,出外靠朋友,這種要命的最後關頭,我當然要找朋友幫忙。
我與白起有過協議,他答應幫我奪取頭獎彈卡爾,我則是提供他所需要的情報,因此,那輛白骨靈車的總積分,目前也在前五名內,如果我向他作委託,替我完成未了的工作,那還是可以的。
但白起只有一個人,我也只能委託他取得一個獎項,到底是要彈卡爾還是烽火乾坤圈,這件事我卻遲遲難以決定。烽火乾坤圈,是羽虹對我的委託,更是扳倒心禪賊禿的關鍵,事已至此,若不幹掉心禪賊禿,我們都有性命之憂,可是那個彈卡爾卻是月櫻的委託,更是我之所以到金雀花聯邦的理由,儘管月櫻沒有明說,可是彈卡爾裡頭所封藏的軍火之證,對她卻肯定有重大意義,志在必得,雖說她得知阿瑪迪斯被毀後,表示過她會另外想辦法,但我對她的承諾,卻是我不會放棄的信約。
最難消受美人恩,若論心中份量,羽虹肯定比不過月櫻,但烽火乾坤圈茲事體大,又是與我有切身關係,兩者之間要如何取捨,一直到我拜訪白起,心裡都還沒有確切主意。
「阿瑪迪斯完蛋了?哈哈,恭喜恭喜,這是大喜啊。」
「我都衰成這樣了,喜從何來?」
「如果不是你衰成這樣,怎麼會自己送上門來任我宰割?你主動送上門來,這難道不是大喜嗎?」
坐在我對面,白起面上儘是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,不用說我也知道,在他眼中的我,現在一定是頭十足的大肥羊。
「你我其實是同一類人,所以繁瑣的場面話都省了吧,從現在開始,我會開出嚴厲的條件,把你搾乾到痛不欲生,而你則是拚命想辦法,看看如何利用你那唯一的籌碼來討到好處,別輸到連褲子都沒有了。一個建議,你千萬別學人抱大腿痛哭那麼老土啊。」
「嘿,當我第一天出來混嗎?明知道你這個人鐵石心腸,我會笨得用那種爛招?哈哈哈哈。」
笑得很開懷豪邁,心裡卻幹得很大聲,暗恨自己的主意還沒實行就已經先被揭破。這個死矮子果然很難鬥,上次能夠和他結盟,主要是趁人之危,這次再想從他手上討到好處,除非是老天幫忙,讓他再發病倒下去,我一腳踩著他的喉嚨,才有希望逆轉局面了。
「咳……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」
不是吧?這麼好運道,連老天都幫我?
我欣喜地?起頭,卻碰上一雙冷冰冰的目光,好像毒蛇似的直盯著我看,冰冷寒意足以令我滿腹企圖化為烏有。
「不好意思啊,喉嚨有點干,咳了兩聲,沒有害你誤會些什麼吧?咦?你的眼神閃爍不定,如此無良,該不會是想作什麼落井下石的壞事吧?」
「怎麼會呢?我從不作那種趁朋友生病,取朋友性命的醜事。」
「是啊,你取朋友性命,從來不用等人家生病的。」
我對自己的應變能力頗為自負,但對手各方面都高我一籌,事事料敵機先,弄得我進退失據,幾回合交鋒失利後,眼看著天明時刻越來越接近,車賽時間迫在眉睫,我只能依照白起的提案,先行說出不死樹的資料,用來爭取一次更換獎項目標的機會。
「那個不死樹確實是怪東西,爺爺的筆記本記載,不死樹的樹果有起死回生之效,其他許多部位也均有妙用,但最重要的關鍵是……被巨大能量貫穿後,會發動本身異能,貫串射程範圍內所有生物的心靈。」
其實最荒唐的記載,是不死樹的射程範圍。如果供給的能量足夠,不死樹的最大射程……那範圍甚至能涵蓋整塊黃土大陸,換言之,是以整塊大陸為操作目標的終極道具,真不曉得是怎麼長出這種怪植物的。
「……居、居然會有這種事……」
真難得,我居然看到白起一副瞠目結舌,似乎極度震驚的樣子,不死樹的奇特異能,我只是覺得荒唐,但看他的樣子,卻好像正被敵人拿一把劍捅入胸膛,隨時都會致命斷氣的樣子。
「……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……這就是他的後著,好毒辣……該怎麼辦?毀樹等若破壞地窟,風險太大,但若不如此……」
白起低頭沈思,擔憂之色形於言表,但總算還記得我的存在,像是要快點打發我一樣,問我到底要他幫忙取得哪個獎項。
不死樹的秘密一告知白起,我對他等若失去利用價值,他還願意替我做事,這點算是講信用了,但直到他要我回答,我卻仍未想好答案,「彈卡爾」、「烽火乾坤圈」,兩個名詞要吐出口都是那麼困難,我不曉得究竟哪個答案才是對的,才是解決僵局的最佳選項。
「想不出嗎?也正常。你就繼續在這裡想一下,天明之前告訴我吧。」
白起似是心亂如麻,不再多與我說些什麼,讓我獨自一人坐在這裡沈思,他自己則是走來走去,藉著踱步來反覆思考。
如果只是要我比較月櫻、羽虹孰重孰輕,答案早就出來了,即使把霓虹姊妹同放在天秤的一端,也無法與月櫻相比,特別是我並沒有忘記自己幹過的那些事,有朝一日羽霓的真實狀況東窗事發,羽虹和心燈居士隨時會與我翻臉成仇。為了這個理由,羽虹在我心中的份量終究有限,或者說,我不敢讓羽虹在我心裡增至太多的份量。
但月櫻取得軍火之證的好處,只有月櫻才用得到,而我若沒法取得烽火乾坤圈內的證據,致命壞處馬上就砸在我頭上。情感與現實,在天秤的兩端一上一下,任時間一分一秒流逝,那個看似簡單的答案卻始終出不來。
「怎麼了?找個答案出來,有這麼困難嗎?」
不曉得過了多少時間,白起突然出現在我面前,把我嚇了一跳。不只是因為他的忽然露臉,還因為他雙眼充滿血絲,神情極為憔悴,彷彿剛剛與強敵打了一場殊死戰,窮智竭力、血枯氣荊
「白起,你……」
不死樹秘密對白起的打擊一定很大,以他這樣的絕世武功,被我開口所揚吹的風帶過,竟是站立不穩,往後連退數步,大聲咳嗽起來。咳得很重,好像整個肺臟都要被咳碎噴出,明顯是病情發作,我上去要扶,他卻搖手阻攔,硬是撐了一會兒,等到咳嗽漸停,才再次挺直腰桿,露出苦笑。
「過來坐一下吧。」
白起沒問我答案,但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他心情極度惡劣,我不想在這時候靠他太近,偏偏又走不掉,百般無奈下,只好與他坐下說話。
話題是些沒意義的廢言,兩個男人都是心緒不佳,說話只為了找點事紓解腦裡的壓力,其實都沒什麼聊天的慾望,幾句話有一搭、沒一搭地說過後,桌上也不知從哪多出杯子和酒瓶,早已養成習慣動作的兩個人,自顧自地倒酒喝起來,大概是到第三杯以後,我才發現事情有異。
「喂,阿起,我們在喝酒耶!」
「你沒喝過酒嗎?大驚小怪作什麼。」
白起心不在焉地回答,一點都沒發現自己已經打破了往日規矩,和我這個不夠格的酒伴喝酒。這樣看來,他對不死樹的秘密非但如臨大敵,而且已經在心理上先敗了一仗,這實在很奇怪,因為……
「喂,你怎麼了?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,惶惶不可終日,這不像你啊,那個敵人很可怕嗎?」
我無法理解,因為白起一直以來表現出的實力與自傲,恐怕就算五大最強者聯手,他也能沈著應付,但現在卻好像碰到了世界末日般垂頭喪氣,這很說不過去。而且,不死樹與伊斯塔有什麼關係嗎?據說伊斯塔現在內戰方酣,一切是否與這有關了。
「這個……嘿,外人是不會懂的,但我確實有個大對頭,很難應付,這次更是完全栽在他手中,還未戰便已敗了。」
伊斯塔正在內戰,白起是伊斯塔人,所以他的大對頭就是內戰另一派了?真古怪,白起連黑龍王也不怕,難道伊斯塔有什麼強人比黑龍王還可怕嗎?
和我說這些東西無濟於事,但白起似乎需要個宣洩焦躁心情的管道,對我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。從這些話裡,我知道他那個對頭十分厲害,武功與心計都是一等一,最厲害的就是深沈能忍,雖然現在還未浮上檯面,卻已在暗中掌握一切,當那人由黑暗偽裝中現身出來,發動他準備多年的後著與佈局,就會輕易贏得勝利。
白起與他尚未實際交手,但卻已作過無數算計,嘗試破解掉大對頭的每一記後著。無論是重兵或是高手,白起都有辦法一一破解,成竹在胸,本以為這樣已足夠,卻沒想到對方還有一張無比厲害的王牌,令白起功敗垂成。
我看他這麼失魂落魄,只能找些話來安慰,偏偏又找不到適合的話來說。
「這個……既然已經知道打不過,那你就……盡量吃好一點,玩過癮一點,活得開開心心,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吧。」
白起聞言,冷笑道:「你這個人怎麼一點鬥志也沒有?才聽到敵人強大就想自殺了嗎?」
「是你自己說你打不過的,預先準備後事是開朗積極的做法,不然等到你被敵人轟殺,死無葬身之地,那時候才後悔自己好多事沒做,這就來不及了。」
我道:「其實你看看你自己,都病成這樣,咳快咳掉半條命了,還出來學人打生打死,活這麼痛苦是幹什麼呢?那個小人妖……唔,幸好她不在……那個小人妖這麼有本事,你有什麼仗讓她去打就好了嘛,有必要自己這麼拚命嗎?這根本就是沒意義的浪費生命嘛!」
白起看了我一眼,意味深長地說話,「一個人會無視生死地拚命,是因為他有不惜一切都想保護的東西,這東西你現在沒有,但往後某一天你總會有,到時候你就會明白這個道理,又或許……你已經明白,只是故意裝作不懂而已,因為你一向是個善於保護自己的聰明人。」
我一時無語,白起卻笑了起來,道:「至於我所作的事,或許是沒有意義的浪費生命,不過我正是想在沒意義的事裡找尋意義。」
「不懂。何解?」
「我一生精於計算,自我武功大成後,更是沒有一件算錯,所有的現在與未來都在我一手掌控中。我作的事,沒有一件沒意義、沒有一件多餘,每個佈局與後著都能造成重大影響,這個成就我很自豪,但偶爾我也會好奇,若是我拋開所有顧忌,不顧任何後果,放手去幹,我能夠作到什麼程度?」
白起笑道:「這念頭不理智,也不聰明,只是我多年來的一個疑問,所以,當我知道已經沒剩下多少時間,就打算趁著這個機會來試試看,給自己找個答案,現在……不理智行為的感覺並不好,可是,我終於找到答案了。」
這份心情我多少可以理解。很多畢生循規蹈矩的好人,到老來會想要敗德狂歡一下,嘗試不一樣的人生,白起雖然不老,不過在強敵的威脅下,他想要品嚐一下不同的體驗,消除遺憾,這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不過,這種遺憾我不會有就是了,再怎麼說,我只聽過好人會想嘗試一下當壞人的放縱,卻沒聽說壞人會臨老入花叢,作繭自縛的,這種死前懺悔過往人生的想法,還是不要有比較好。
「唔,你的心情我是可以想像啦,但你也不要太灰心,你這樣的本事,我不相信天底下有誰真能威脅到你的。咦?你們伊斯塔有那麼厲害的敵人嗎?怎麼我完全沒有聽過呢?」
面對我的皺眉質問,白起露出莞爾的表情,在我肩頭一拍,道:「什麼我們伊斯塔?嘿,你這人奸詐似鬼,但有時候還真是蠢得好笑,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伊斯塔人了?」
「啊?你、你不是伊斯塔人?」
一句話讓我大吃一驚,回想相識以來的種種,白起確實從未說過自己是伊斯塔人,但他也沒否認過啊。白起與伊斯塔巫師多次秘密會晤,又駕駛著白骨靈車,如果不是來自伊斯塔,這些事又要怎麼說?
(呃,等等,白骨靈車並不能代表什麼,以他和那個小人妖的本事,要從伊斯塔偷一輛或搶一輛賽車到手,根本是輕而易舉,而若白骨靈車是他強搶入手,這等醜事伊斯塔絕不會宣揚,只會派人秘密奪回,換句話說,那些屢次與白起秘會並且激戰的巫師群,就是伊斯塔派來的索車使者了?)
最重要的關鍵點一通,過去很多苦思不解的事,都得到了解答,我暗罵自己實在蠢得厲害,在先入為主的偏見之下,居然看不到真實。
「我不是來自伊斯塔,不過確實是受伊斯塔人的委託,才來這裡參賽的。那時,我和阿香結伴旅行,半路上遇到了伊斯塔的使節團……」
白起簡單說明了他到此參賽的經過。為了本次的車賽,伊斯塔確實有派出團隊參賽,運送白骨靈車前往金雀花聯邦,預備在車賽中大大露臉,宣揚國威,但適逢伊斯塔國內兩派競爭激烈,賽車團隊半路受人襲擊,而身份不明的攻擊者正是出自伊斯塔。
一場同胞鬩牆的戰鬥,因為有心算無心和各方面的優勢,賽車團隊幾乎被殺得一個不剩,倘若不是白起和織田香路過,而改變心情的他又願意多管閒事,伊斯塔的賽車團隊就真是沒有活人了。
「……來犯的敵人,被香香全部殲滅,沒有活口留下,賽車團隊的首領為了向我表示感謝,又知道我要來金雀花聯邦,就把白骨靈車托付給我們,要我們代為參賽。恰好我也有這方面的需要,我們雙方一拍即合,我和阿香來金雀花參賽,使用白骨靈車,借此引開伊斯塔國內的注意力,讓他們有時間藏身暗中養傷,並且策劃反擊。」
「照這麼說的話,你故意不否認我的猜測,就是要讓所有人都以為你來自伊斯塔,公然招搖,吸引伊斯塔人的目光,而伊斯塔派來向你囉唆的人,就都被你順手幹掉了?」
「聰明,這才是你應該有的程度。本來車賽獎項對我全無意義,得不得名次都不打緊,不過既然答應過你奪取彈卡爾,我就一定會作到。對了,你決定好了沒有?到底是要彈卡爾,還是要烽火乾坤圈?」
「我要彈……烽火乾坤圈。」
直到出口的那一瞬間,我還是拿不定主意,本來要說彈卡爾,卻終究以性命為先,選擇了烽火乾坤圈。
聽了我選擇的白起,面露微笑,對我的取捨不置可否,只是說答應我的事一定會作到,但從此刻開始,我們的交易終了,他對我再沒有什麼義務,我也不能再要求他辦什麼事,因為他要集中每一絲精神,去對付強敵,試圖在必死局面中找出一線翻身機會。
我奇道:「必死局面?這點我不懂,是和不死樹有關嗎?那個不死樹雖然荒唐,可是為什麼會讓你這麼困擾?」
白起搖頭道:「嘿,才剛剛誇過,又變笨了嗎?不死樹能夠直接連通射程內每個生物的腦波,那就能直接對生物進行操控,不用作戰,光是這一手就已經讓萬馬千軍潰敗臣服,多厲害的高手都沒有用,堪稱是最厲害的統治工具。」
我錯愕道:「啊?是這種用法嗎?我……我之前都沒想到要這樣用,果然還是當壞人的比較厲害,什麼東西都往壞的方面去用。」
這句話引起了白起的好奇,他望向我,訝異地問道:「要不然,你本來以為是怎麼用的?」
我道:「也沒有啦,我沒想到要用,只是想說這異能發動的時候,範圍內所有生命體的腦波都連在一起,每顆心都相互連結,那種感覺聽起來有點噁心,不過又好爆笑,嘿嘿,偷偷告訴你,其實這很像我那變態老爸偷偷鑽研的一個計劃,叫做……什麼人類補完的……」
這些話只是隨口說說,沒有什麼特殊意思,卻不料白起聞言,身軀劇震,面上表情由驚愕、迷惘,慢慢露出喜色。
「對啊,我怎麼會沒想到呢……每顆心連結,心心相印……一定是這樣子沒錯,這才是不死樹的真正用法!胤禛,這次我要你栽個大觔斗。」
頹喪之情被一掃而空,白起彷彿從這刺激中重獲新生,瞬間的神采奕奕,就連我都看得振奮起來,雖然……我完全不曉得他在興奮個什麼東西。
過了一會兒,白起轉過頭來望向我,狂喜與興奮已被冷靜所取代,整整幾分鐘都不言不語,看得我心裡發毛,幾乎以為他要出手殺人滅口,保住重要秘密,然後拿烽火乾坤圈到我墳上說謝謝。
「約翰,本來我們兩個已經互不相欠,不過你最後的這個想法,實在是很有用,對我幫助很大……」
「我很高興這想法能對你有幫助,但請你不要在「最後」這個詞上特別加重語氣。」
「為了向你表示謝意,除了本來答應你的事,我決定再加送你一個特別禮物。」
「呃,基本上除了棺材、壽衣和綠帽子之外,其他的禮物我都歡迎,尤其是真金白銀,鑽石美女……人妖不要。」
情形實在很詭異,白起在那邊越笑越爽,而我則是心生寒意,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,就看到他在手腕上戴的奇異機械上敲了幾下,一陣轟隆悶響弄得地面震動,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外頭浮現上來。
「禮物到了,你開門來看吧。」
克制不住心裡的緊張情緒,我確實想搶著出門,卻不是為了禮物,而是單純地想盡早離去,但是當我一把將門推開,眼前所看到的東西,卻讓我驚愣當場,錯疑自己身在夢中。
離開白起住處回去,半路上我意外遇到了方青書,他似乎是特別出來找我,見到我之後,用他所能表現的最大誠意,向我致歉。
「很遺憾發生了這樣的事,師父會這麼做,非我所料,非常對你不起。」
方青書的話我倒是不懷疑,以他這樣的迂腐個性,在賽車場上使手段競爭,那還說得過去,要他離開賽車場後以卑鄙手段偷襲,這種事相信他作不出來,雖然說,在他面臨重大壓力的時候,有可能突然「為成大事不拘小節」,但從他的表情與眼神,我相信心禪擊毀阿瑪迪斯的事,方青書事先不知情,更不可能背後教唆,不過……
「道歉就可以了事的話,世上就不需要衙門了,你這樣子跑來,是為了表示自己清高,還是想怎麼樣?」
「我曉得空口說白話沒有任何意義,但物質補償相信你不會接受,我如果在這種時候給你真金白銀,那只是侮辱我的朋友……」
喔喔,千萬不要這麼說,你只侮辱我一次是侮辱,但如果侮辱我幾十一百次的,那別說原諒你,就是讓我趴下來拜你都成啊。
「雖然你無法參賽,我不能在賽車場上堂堂正正敗你,這點令我非常遺憾,但你不參賽卻是絕對正確的,這樣你就不會自以為是地作錯事。其實你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,身處虎狼之境,但我向你保證,無論如何我都會保你平安。」
這話是什麼意思?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?心禪賊禿和黑龍會已經預備提前算帳,把我們全部幹掉了嗎?那方仔你說這些,是想提醒我們快點走嗎?
短暫的交談沒有結果,我匆匆忙忙趕回住處,還得要小心掩飾自己的情緒,方青書精明厲害,稍稍不慎,可能會被他看出破綻,那幾個小時後的車賽就會發生問題。
而當我興高采烈地回到住處,心裡猶豫著應不應該把秘密後著告訴大家,卻在推門前聽到大廳裡頭傳來聲音。
「……你可以肯定烽火乾坤圈內的秘密,能證明心禪弒師?」
奇怪的聲音,但有點耳熟,曾在哪裡聽過。
「是!」
答得異常肯定,這是心燈居士的聲音沒錯。
「好,那我就答應你,只要烽火乾坤圈開啟,內中證據能夠指證師門叛徒,我會親自出手衛道降魔。」
和心燈居士說話,又是這等語氣,我腦中陡然想起一個可能,身軀一震,估不到這個死尼姑接二連三秘密造訪,難道是來這裡猛串門子的嗎?
方自訝異,我的氣息已被房裡人察覺,只聽見裡頭一聲叱喝。
「哼,偷雞摸狗的鼠輩,你當別人真的沒發現你嗎?」
「師伯!手下留情!」
羽虹焦急的聲音在叱喝後響起,我心中暗叫不妙,胸前陡然一痛,已經被鋒銳劍氣無聲無息地刺入,若非我及時仰身滾退,跌在地上猛滾,肯定被這一劍透胸而過,當場斃命了。
(胸口好痛,唔,我傷得重不重啊?)
剛剛這麼一想,就覺得胸口痛徹心肺,搞不好連肋骨都斷了幾根,而房門內陡然一聲炸破轟響,心劍賊尼的劍氣赫然連發而來,這根本不是什麼懲戒,而是存心要取我性命了。
(這賊尼……該不會是不想我參賽,所以故意在這裡幹掉我吧?)
心念急轉,我想召喚地獄淫神防禦,可是黃金劍氣連環射來,咒文還沒念一半,要命的劍氣就已迫在眉睫。
「住手!」
心劍賊尼心狠手辣,自然不可能為了任何人而停手,不過,隨聲而來的多道黑色光箭,卻有效封鎖住黃金劍氣,七道黑箭貫穿一記黃金劍氣,作到了完美封鎖。
「阿雪?」
我驚喜地看著及時攔在前頭的阿雪,從這角度,僅能看到她的狐狸尾巴搖來晃去,還有身體側邊那驚人的弧線,還沒來得及說什麼,屋裡一聲清叱,璀璨金芒驟亮,一柄黃金氣劍如同劈星破月,朝我們飆射而來。
光看這聲勢,我就曉得阿雪絕對擋不住,劍勢奇快,要閃也來不及,百忙中念完召喚咒文,水火魔蛛的身軀浮現,硬擋向黃金氣芒,在召喚獸粉身碎骨的同時,阿雪被爆炸氣流震得往後摔倒,我第一時間接住她,摟著她往旁一滾。
「轟隆!」
強烈爆炸聲響中,我和阿雪渾身都痛,險些以為自己已踏入陰曹地府,而當我們睜開眼睛,卻見到戴著半張紫色面具的心劍神尼,一臉煞氣地站在我們身前不遠處,鳳目含威,直直盯著阿雪的胸口,漸漸變成一種很奇怪的目光。
「師姊!你這是作什麼?」
我那總是慢人一步的英雄師父,這時候才出來攔阻,而心劍神尼表情古怪地看著阿雪,幾度欲言又止,最後卻什麼也沒說,「哼」的一聲掉頭離去。
在心劍神尼拂袖而去的瞬間,眼中所綻放的那絲光芒,熟悉得令我不寒而慄,因為那並非是什麼熟人的目光,而是我每天早上攬鏡自照時都會看到的眼神。
那雙眼神………真是色得淫賤入骨!
◆ 第二章:意外驚喜.零的領域
透過那臨走前的驚鴻一瞥,我驚覺到一件事,心劍神尼可能不若外表看來那麼道貌岸然,而是我的同道中人,有著極其亢奮的性慾,假如脫下了修道者的面具,搞不好還是什麼淫魔淫尼之類的。
慈航靜殿本來就是個專出偽君子的巢穴,有一個心禪,再有一個心劍毫不足奇,更何況,就像茅延安曾經說的,一個專門靠看人胸部來辨認身份的尼姑,你認為她會有多神聖?
發現了這個秘密,讓我覺得很多事都變得疑點重重,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被我忽略掉,偏偏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,不過,最重要一點,是過去天河雪瓊在她門下修業,兩師徒長年待在封閉的絕峰之上,一個是超級大美人、一個是戀變態色魔,能幹出什麼好事了?
(媽的,難怪天河雪瓊一副變態的樣子,原來就是因為有個變態的師父啊,她們兩個一定在山上整天虐乳褻玩。)
想到這個關鍵點,我望向阿雪的眼神都有幾分異樣,而她正趴靠在我懷裡,一副驚魂甫定的模樣。自從那晚遇到心劍神尼後,失去記憶的她,卻對這個師父流露一種近乎本能的畏懼,如果不是我遇險,是怎樣都不會出來面對心劍的。
「師父……」
「媽的!誰是你師父!」
想心劍的事想得太出神,我的反應讓阿雪嚇了一跳,還是我及時醒悟,溫言勸慰,才讓她重新笑了出來。
「師父,你胸口受傷了,我這樣子壓著你,你會不會喘不過氣?會不會不舒服啊?」
「阿雪,就算師父的胸口不受傷,被你這樣用奶子壓著,也是會喘不過氣的,不過你完全不用擔心,這樣子很舒服,如果不用你胸部壓住,師父的傷就會惡化,那就真是會很痛了。」
「喔,那我就這樣子不動了。」
阿雪綻放嬌憨的笑靨,把臉埋在我的頸窩,柔軟肥碩的雪白巨乳則是壓在我胸口,作著無距離的摩擦,雖然這樣子讓我的斷骨更痛,但那種難以言喻的甜蜜感受,卻讓我即使承受斷骨摩擦之痛,也甘之如飴。
與此同時,我大致聽羽虹把情形解釋了一遍。心燈居士知道阿瑪迪斯被毀,眼看取得烽火乾坤圈無望,就私下聯絡心劍神尼,希望能取得師姊的支持,重新擁有推翻心禪的本錢,而心劍神尼則作出允諾,只要能取得烽火乾坤圈內的證據,就會出手相助。
「說了半天不都是廢話,如果我們沒法贏得烽火乾坤圈,一切不就毀了?」
我沒好氣地說著,羽霓和羽虹則是回答不出,本來她們預備再次硬搶,但心劍神尼剛剛對我動手,這動作透露著詭異,她們現在也不敢說真的爭取到了心劍神尼。
不管是明搶還是暗偷,兩個小時後即將開始的車賽,將是她們能活動的最後機會,若是再失敗,就只能立刻逃命,因為掌握全局的心禪絕不會放過我們。
我有自己的打算,但還是與霓虹商議,稍後我們一起去賽車場,她們姊妹兩人扮成賽車女郎,可以比較不引人注目地混在場中,設法偷盜獎品,至於我這個已經失去賽車的車手,自然就只有搖旗吶喊的份。
「或者,我可以設法幫你們製造混亂,比如說,在所有賽車要起跑的時候,把大叔割了喉嚨扔出去,讓他被幾百輛賽車給輾過,壓成肉泥似的爛東西,一定會變成大騷動的。」
「等、等等,賢侄啊,為什麼我要這樣犧牲?」
「百無一用是書生,你這個扮教練的假書生根本毫無貢獻,大家戰鬥的時候你躲起來,要你抖出心禪的骯髒事你也不肯,就連要你幫忙叫雞都叫不到,害得我要找自己的女人下海扮雞,這麼無能又無用的角色,除了推出去被車輾,還有什麼用處?」
過去這幾天裡頭,我仍持續向茅延安施壓,雖然我不認為他死守的陳年秘辛,真能對扳倒心禪起什麼作用,不過看他一副拿苦衷當借口,置身事外的樣子,我就有氣。
整件事在這樣的氣氛下進行,我和羽霓約好,當賽車就定位的時候,我會為她們製造騷動,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,讓她們易於行事。來向我們做賽前慰問的月櫻,聞訊後則是相當遺憾,表示說如果阿瑪迪斯沒有被摧毀,就無須冒此大險了。
「姊姊,公然盜寶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,我有一件心願未了,你能否答應我?」
聽我說得慎重,月櫻的表情也嚴肅起來,傾城姿容更添艷色,柔荑握住我的手,輕輕問道:「什麼願望?小弟,姊姊不會拒絕你的。」
「……我還沒有看過姊姊你穿賽車女郎服的樣子,可不可以找機會穿給我看看?」
沒想到我會提出一個這麼不正經的要求,月櫻用她大姊姊的威儀白了我一眼,但卻隨即獻上一記祝福的香吻。
正如她所承諾的一樣,這個好姊姊從不會拒絕我的請求,我的色情幻想肯定有機會實現,唯一遺憾的是,由於月櫻的顯赫身份,不可能像阿雪、霓虹一樣,公然穿著賽車女郎服現身,我這個綺夢只能在她閨房裡實現了。
不過,想到月櫻穿上火辣辣的賽車女郎服,腿長腰細、奶尖臀圓,無比嫵媚的少婦艷姿,這已讓我極度亢奮,萬分期待了。
◇◇◇
本年度的最後一場車賽,鹿死誰手即將決定,不但各方車手摩拳擦掌,就連那一票嬉哈黨都表演得特別賣力。
吐火的、吹蛇的、玩搖滾音樂的,把賽車場入口弄得像嘉年華盛會一樣,而那個總是踩著大球入場,高人一等的周亞炳,更是趁著今年最後的露臉機會,盛裝打扮成小醜,腳下踩著大球滾動,手裡拋著飛刀,引起附近群眾一陣又一陣鼓噪歡呼,掌聲如雷。
(咦?奇怪……)
之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,但這一次不曉得為什麼,周亞炳的背影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,好像之前曾在什麼地方看過。
……廢話,每次的比賽他都準時到,我看他背影的次數難道還少了嗎?
想想覺得好笑,我拋開多餘的煩惱,從工作站內的魔法螢幕,窺望外頭的景象。
離比賽開始已經越來越近了,觀眾們的注意力不只在車手身上,也把握著最後機會,看著各車隊的賽車女郎爭奇鬥艷。一眾妙齡少女們,或著白底藍邊短衫長褲、尖頭皮鞋,扭動著婀娜的腰肢;或穿銀色衣裙連體的露背裝、鬆糕皮靴,展示著修長的美腿;或是紅黑相間比基尼、長筒靴,炫耀著傲人的曲線。五顏六色,花樣百出,不一而足,儘管服裝款式各異、色彩不同,女郎體態千變、風情萬種,但卻同樣的活力四射,性感迷人,連正在緊張工作的車隊技術人員都不時偷瞄一眼。
曾因為一襲太過香艷的爆乳裝,令得兩名冠軍候補雙雙出軌的阿雪,由於被主辦單位流著鼻血警告過,為了不製造太大的騷動,在服裝上已收斂許多,可是一出場,胸口雪嫩的膚光、肥碩的豪乳,還是掀起了一陣驚呼。
站在看臺上的小狐女,一襲超低胸的粉色連身短裙,配上同色的齊膝長靴,在胸前、領口、靴口都飾以白色的柔軟長毛,襯得傲人雙峰和豐腴大腿粉妝玉琢,格外嫵媚,將阿雪那清純無邪的少女氣質烘托無遺。放眼望去,能夠將妖艷和清純如此完美的結合在一起的,全場除了阿雪找不出第二人來。
在一身粉色的連身短裙束縛下,阿雪那誇張的胴體美態更加展露無遺,鼓鼓酥胸好像隨時都會撐裂衣服,迸躍而出,那種驚心動魄的程度,每當她低伏下身,目光遊移場中,焦急地尋找著某些東西時,胸前就抖蕩出一片驚人的乳浪波濤,人群中更是頻頻爆出一陣既期望又失落的歎息呼聲。
但賽車場上群芳鬥艷,阿雪並不是艷冠群芳的花魁,在另外一邊,同樣有一個亮點,吸引了人們的圍觀注目。
專屬於聯邦議長的VIP看臺上,議長本身就是一個視線焦點。身為四大天女之一,月櫻無論穿些什麼,都能散發她獨特的美麗,縱然只是一襲整齊的套裝,魅力亦是顛倒眾生。
月櫻一頭金黃色的長髮,梳成髮髻盤起;水靈靈的大眼睛,典雅地顧盼四方;讓人感到著迷的,卻是她甜美的笑容,輕輕一笑間露出美麗雪白的玉齒,讓人無論遠近都如沐春風,感到一股濃濃的陽光氣息。
雖然這樣的傾城之美,欠缺了令人怦然心動的性感,不過月櫻身邊的兩名少女,卻能夠補足這樣的缺憾。
兩名賽車女郎站在最前端,迎著耀目的日光照耀下,露在銀黑色緊身皮裙下的雪白肌膚,閃閃發亮;修長雪白的大腿在超短裙的襯托下更是惹人遐想,羽族女性最為自傲的修長美腿,在銀色短裙和高跟鞋的襯托下,更有著一股誘人的魅力。
單純論姿色,她們並不能贏過阿雪,但這對相貌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姊妹,卻佔了個極大的優勢,那就是名氣。凡是金雀花聯邦的男人,絕對都聽過羽霓、羽虹的巡捕英名,而這麼一對英姿煥發的孿生姊妹,換下了正氣凜然的巡捕制服,入境隨俗地穿著性感的短裙與背心,讓眾人恣意飽覽少女的青春胴體與美腿,這根本是瘋狂地刺激起男性對名女人的性幻想。
雪白的小腹,露在上衣所包裹不到的地方,小巧的香臍吸引著人們的視線,小小的緊身超短裙,把兩姊妹的一雙雪臀勒得緊緊,其中的曲線被勾勒得一覽無遺,讓人看了有股忍不住摸上去的衝動,若不是她們兩人的巡捕身份有嚇阻作用,只怕早就有人付諸行動了。
兩雙近乎完全一樣,雪玉纖細的美腿,正是羽族美少女的特徵,和那結實的小香臀一樣,都恰到好處地惹起人們的慾望,特別是當那纖纖玉足蹬著玻璃般透明的超高高跟鞋,纖細而曲線微隆的小腿,修長、白皙晶瑩、充滿著彈力感的大腿,不用作什麼,本身就形成了一副舞蹈似的畫面。
羽霓和羽虹這樣一現身,場內的鼓噪喧嘩之聲更盛十倍,之前任何一次冠軍車手入場時,我都沒聽過這樣的歡呼聲,這實在是讓我有些啼笑皆非。
不過,和其他唯恐爭取不到群眾目光的賽車女郎相比,霓虹卻渾不在意全場男性的目光,只是急切地等待著訊號,緊繃著每一根神經,預備時機一到,立刻開始盜寶行動。
讓人等得那麼心焦,我再沒行動就說不過去,所以,也該是讓她們驚喜一下的時候了。
那麼………
◇◇◇
「你好啊,老哥。」
「嗯,夥計。」
熟悉的暗語過後,空無一人的工作站內,亮起了燈光,而後當工作站的大門開啟,在全場群眾熱烈鼓噪聲中開出的,赫然就是全無損毀的黑色賽車。
當我駕車出去,迎向室外陽光的那一刻,我完全猜得到羽霓、羽虹是何等的訝異與震驚,因為我幾個小時前也有過同樣的體驗。
那時,我推門出去,看到熟悉的黑色跑車好好地停在白起門外,一點破損的樣子都沒有,甚至還比之前更新、更好,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更無法想像白起是如何做到這種奇跡,而且還發生在一夜之間。
「其實說不上什麼奇跡,阿瑪迪斯壞成那樣,就算是我也修不回去,這輛是阿瑪迪斯的試作版,阿斯拉。」
「阿、阿斯拉?」
「雖然外表看來一樣,不過,阿瑪迪斯是根據阿斯拉刪減功能後,送去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次貨,所以阿斯拉的性能不會輸給阿瑪迪斯,只是因為試作版本一開始就打算報廢,沒有進行實際測驗,我也不知道開起來會怎麼樣,你可以自己選擇要不要帶它回去。」
白起不是多話的人,就只交代了這寥寥幾句,但卻已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,原來阿瑪迪斯並非出自第三新東京都市,而是出於白起之手,換句話說,白起與我那變態的老爸一直有往來,甚至很有可能,第三新東京都市的種種尖端技術,都與白起有關……
事情太過複雜,倉促間沒法深究,而我最後還是選擇承受風險,收下了白起的這份贈禮。儘管是有風險,但光看此刻我讓敵人、友方跌破眼鏡的震驚與意外,相信就值回票價了。
遠遠眺看,阿雪和羽虹顯得非常激動,如果不是因為環境特殊,她們可能直接撲過來擁抱我,而我雖然看不見方仔的表情,但正在台上致詞的心禪賊禿,聲音卻突然抖了一下,實在是聽得很爽。
「……今天的車賽,有著很多的意義,不只是表面上的意義……」
站在看臺上,心禪賊禿似乎有些中氣不足,聽說他前幾日受了風寒,身體狀況不佳,但我相信那都是惑人耳目的障眼法。
「所有的勝負、榮辱、正邪,都會在這場車賽中分曉,老衲誠摯地希望,參與車賽的各位能夠善自珍重,別作出令自己後悔一世的決定,亦希望在這場車賽之後,所有的事都能歸於和平,歸於寧靜。」
冠冕堂皇的話語,掩飾其邪惡的企圖,但卻換來全場的瘋狂鼓掌,所有人都向這名宗教領袖致最高敬意。而不管他心裡在想什麼,這場車賽最終還是在號角聲中展開。
「嗚嗚嗚嗚嗚」
等待許久的我夾雜在車陣當中,心裡發誓必會要這賊禿痛悔不已,他使盡卑鄙手段,就是為了不讓我參賽,現在我取得籌碼,重新回到賽車場上,就輪到我絕地大反攻,老賊禿既然害我不死,就輪到我要給他好看了。
白起說,阿斯拉是阿瑪迪斯的原始版本,但各方面的性能與功能卻只有更周全。到底多了什麼功能,他並沒有細說,不過駕馭起來的流暢度,卻比阿瑪迪斯更佳。
所有車輛一起出發時,我是夾雜在車陣裡頭,一時間沒法把速度提升到極速,之前我都是利用阿瑪迪斯的精密計算,用閃電似的連續直角,高速超車,但同樣的動作用阿斯拉來進行,就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半彎,在兼顧精細的同時,又非常流暢,看來非常的遊刃有餘。
駕駛阿瑪迪斯,會覺得自己正踏在一個孤高的顛峰上,往前闖越一個個新的極限,但駕駛阿斯拉卻是一個不同的感受,它的每個動作與功能都行有餘力,彷彿「極限」這個字眼全不存在,只要駕駛著它,就有無限的可能。
(白起那傢夥真是天才,這種東西都造得出來,這份禮物夠帥了。)
與我一同奔馳在跑道上的車手雖眾,但其中的九成九都是庸才,之前的比賽裡追不上我,現在更沒有本事與我競爭,超加速裝置還沒啟動,我已輕易將他們甩開,其中有些心懷不軌的奸險之徒,仍打著試圖攻擊車體的蠢主意,但我幾下甩尾,車體週遭的狂捲氣流形成風暴,一下子就把他們搞得車毀人亡。
(嘿,這一招可不是只有碧安卡會用,只要能製造氣流的強烈對差,這種小風暴輕而易舉就能製造出來。)
連連擺平了幾組競爭對手,我卻仍陷身在重重車陣之中,這是樹大招風的結果,我成了人們主要攻擊的對象。本來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麼,但胸口的一陣隱痛讓我警覺到,這場車賽必須要速戰速決。
阿斯拉與阿瑪迪斯是同屬一個系統的作品,同樣是搾取駕駛人的元氣,轉化為車子的動力。阿斯拉的性能比阿瑪迪斯更優異,對體力的耗損也是更強,本來我還有自信能撐住,但昨晚被心劍神尼所傷,我胸口痛得厲害,如果車賽的時間拖得太久,元氣耗損將影響肉體,會導致傷勢迅速惡化,搞不好的話,甚至還會致命。
身陷在車陣中,前面還有好多輛車子攔路,碧安卡早就領先在最前頭奔馳,盡可能拉開與我們之間的距離,這些我倒是不在意,但真正要命的是,方仔的八駿龍車正從後頭以高速飆近,馬上就會超越我,而他旺盛的戰意如烈火般熾熱,我絕不懷疑他在與我錯身而過的時候,會無視規則地順手給我一劍。
(媽的,你不把規則看在眼裡了嗎?好,老子也豁出去陪你,幹大事總是要轟轟烈烈,方仔,我現在就替你開一條血路,夠膽就跟上來!)
對自己身體狀況的擔憂、極速奔馳的高度緊繃感,激起了我的原始野性,把心一橫,決定拋開一切顧忌,悍然發動阿斯拉的加速系統。
「第二象限封印解除,兩段式變形開始操作,進度30%。」
「引擎跳火,原地速度調節,進度55%。」
「渦輪順利增壓,車體變形,進度97%。」
「進度100%,太陽神之翼,啟動!」
阿斯拉的變形速度,比阿瑪迪斯更快,整個車體變形的流程幾乎在瞬間完成,尾翼綻放出一縷強光,眨眼之間,整個黑色車體就化作一道熊熊火焰,用超越聲音的高速,朝前方飆衝出去。
原本橫攔在阿斯拉前方的百多名競爭者,連人帶車,全都變成太陽神之翼的犧牲祭禮,在熾天之翼狂掃過的一剎那,他們先是被強大的衝擊波命中,粉身碎骨,成為向四方飆灑的血雨,跟著又被高溫的火焰所焚化,當阿斯拉飆過,跑道上染成一片焦黑與赤紅交雜的血路。
百多條人命在競爭中被消滅,令人髮指的殘忍暴行,卻引起全場觀眾一陣狂熱歡呼。最後一場的車賽,勝負即將決定於此役,觀眾們的情緒早已被挑動,期待在這場最終戰役裡見到什麼永生難忘的畫面,嗜血慾望的影響下,殘酷的行為只會讓他們覺得刺激,而冠軍候補者的所作所為,則是被視為英雄,這就是我耳邊歡呼聲的由來。
太陽神之翼一經發動,車子就只能直線狂飆,碰上連續彎道或是巖壁之類的阻礙地形,就是撞山這種愚蠢的死法,所以過去我都不敢過早發動太陽神之翼,只能等到穿越障礙之後,最終的直線地形,才靠超加速裝置決定勝負。不過,從白起手上接受阿斯拉的那一刻起,我就有種感覺,曉得阿斯拉能夠做到的比阿瑪迪斯更多。
因為信任這種感覺,我決定在最後大賽中狠狠賭上一鋪,而這預感更化作實質成果,阿斯拉的能耐似乎無止無盡,若非親眼所見,我不會相信一輛賽車在超高速奔馳的同時,居然能像小溪流水般彎彎曲曲地閃繞障礙。
不可思議的技巧,就在阿斯拉的車輪下做到。能夠把車子性能發揮到這種程度,除了種種外部機能外,車子本身的「靈魂」,那個系統相信是關鍵,阿斯拉所載的零式系統,補完了阿瑪迪斯上被刻意刪除的部分,從太陽神之翼發動的那一刻起,我眼中所見再也不是實際景物,全都變成一個個活生生的人。
每一個與我競爭的車手,我都看得到他們的表情、他們的焦急、他們對於勝利的渴望與執著,甚至還聽得見他們的吶喊,這套零式系統把他們的意志都傳達給我了。
(這種感覺……就是零的領域嗎?)
生與死,在勝負的極限爭奪中,綻放出最耀眼的燦爛火花,各方選手用他們的生命與意志,為這場賽事留下了動人的紀錄詩篇,而當競爭到了最白熱化的終段,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從我視線中消失,只剩下幾個熟悉的面孔,分別在我的身前與身後圍繞。
受到白骨靈車的牽制與壓制,碧安卡對我已經不造成威脅,但最使我吃驚的,卻是早該被我遠遠甩掉的方仔,竟然以不遜於太陽神之翼的高速追了上來。
這是有違常理的事,之前我們兩個人的較勁,只要我一使用超加速設備,太陽神之翼發動,方仔就被我拋得遠遠,畢竟這種超越血肉之軀的極速,他怎樣加鞭都難以追上。
然而,當阿斯拉以超越阿瑪迪斯的高速奔行,過去一直追不上阿瑪迪斯的方仔,卻能夠以不遜於我的高速逼近,這點就讓我由衷訝異。
(資料!唔,整體的心跳有古怪,不只是方仔,連那八匹怪馬也是一樣,肯定是用了某種刺激體能的手法,方仔這傢夥,這下子是賭命來陪我玩了。)
賭上性命的覺悟,果然不能小看,方仔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好強,彷彿是一頭全盛時期的無敵猛獸,張牙舞爪地向我撲擊噬來。
與方仔正面衝突,他若鼓上第七級力量,我就勝算渺然,最安穩的方法還是趁他逼近之前加速甩開,但太陽神之翼早已開啟,速度也到了所能提升的極限,如果要再行突破,需要更強大的能量,這點我卻給不出來。
面對方仔這樣的強敵,容不下半點的遲疑,我這麼一下耽擱,就被他高速拉近了距離。當我進入他劍氣攻擊範圍,滿天劍氣猶如點點星雨,密集砸落在阿斯拉的車體上。
有過對付阿瑪迪斯的經驗,方青書的劍擊又強又準,赫然已經提升到第七級力量,倘若是原版的阿瑪迪斯,可能這一下就被他毀去三分之一,但阿斯拉卻及時張設能量護罩,撐住了方青書的第一輪劍擊,只不過已經拼了命的人表現出恐怖鬥志,竟然無視連續催勁對身體的傷害,第二輪劍擊赫然又如狂雨紛墜。
阿斯拉出自白起的設計與製造,這種程度的攻擊,能量護罩還頂得下來,只是當阿斯拉瞬間放大能源的攝取量,體力已經瀕臨竭盡的我,一口鮮血頓時猛嗆出來。
(還剩下七分鐘就到終點,媽的,真要做出犧牲嗎?)
◆ 第三章:小醜藝人.烈火英雄
車賽只剩下最後的七分鐘路程,我卻碰到最大的難關。方青書是何等人物,他豁出了性命向我挑戰,我也應該給他相同的尊重,和他賭命一戰,拚個勝負才對………如果我也有第七級力量的話。
與五大最強者的力量,僅有一線之隔,儘管這條線的鴻溝很大,可是當日天河雪瓊以第七級力量斬蛟屠龍,那畫面我仍歷歷在目,方青書把力量催上第七級,假如不是阿斯拉的能量護罩了得,我早就車毀人亡了。
可是發動護罩也需要能量,羊毛出在羊身上,這些能量還是得由我供給。本來我都是盡量讓腦中充滿綺念,肉體處在亢奮的狀態下,透過淫術魔法搾取性慾能量,能夠發出比常人更多數倍的精氣,但那到底不是無窮無盡,昨晚又來不及借由交合汲取女性精氣,現在緊要關頭就出現問題。
我腦海裡一直盤旋著女性胴體的美麗畫面,阿雪的肥碩巨乳、霓虹的秀美長腿、月櫻的冰肌玉骨,還有李華梅每次迎向高潮時的激烈呻吟,這些畫面平時都會讓我體熱如熾,但現在都失去了作用,我只感到無比的疲憊,而阿斯拉在得不到充足的能量供給後,竟轉向吸搾我的血肉精元,讓我身體急遽衰弱下去,胸口傷處一陣劇痛,一口血噴咳出來。
除了內在危機,外部威脅也迫在眉睫,方青書很清楚不能讓我有發揮速度優勢的機會,打定主意要和我在力量上比高低,無孔不入的劍氣如驟雨紛墜,瘋狂擊打在阿斯拉的能量力場上,要在去到終點前將車破壞。比賽進行到這種地步,已經根本不是賽車,而是比武了,但若真是比武,我又怎麼比得過方青書了?
這時,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,那是白起交付車子給我的時候,所提出的特異策略:如若情況危急,我可以使用地獄淫神,以召喚獸發動黑暗祭禮,犧牲它們,將能源轉給阿斯拉,那麼阿斯拉的內蓄能量就會陡增一倍,無論速度或是其他功能都會增強,但這方法對肉體負擔不小,對車體的負荷更大,高速行駛下貿然使用,很可能一發動車子就解體了。
「砰!」
再一記重擊壓向阿斯拉,險些就讓我高速過彎失敗,撞上山壁,全仗力場護罩擠碎山石,這才沒有車毀人亡,情形已經讓我再沒有猶豫空間,終於出手孤注一擲。
「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,我以約翰·法雷爾之名,與你們簽訂契約,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,服從於我,具體而現形,出來吧,地獄淫神·凰血牝蜂!」
水火魔蛛在昨天晚上的戰鬥中,被心劍神尼一招粉碎,至今還沒滿一日,無法重新召喚,我唯有召喚凰血牝蜂,把這頭我目前唯一能自由使喚的召喚獸作為祭禮,奉獻給阿斯拉。
「嘟!嘟!嘟!」
幾下奇異聲響後,阿斯拉的系統作出回應。
「第三象限封印解除,同步率96%。」
「最強出力增加200%,LCL瀕臨負荷點。」
我所聽不懂的機械式語音響過後,阿斯拉陡然一震,籠罩整輛車的能量力場大放光明,熾烈的金光照亮四面八方,力量猝增一倍,不只是盡數攔擋下方青書的攻擊,甚至還發出強大的反震力,把他的劍氣全數震潰後亂掃出去,拉車的八匹赤須龍馬頓受波及,有三匹還為此受創,血染黃沙。
赤須龍馬的速度一慢,一度被壓制下來的阿斯拉就得到機會,再次賣力奔馳,雙方的距離一下子就拉開,我方自歡喜,突然聽見後方響起一聲怒吼。
「喝!」
震耳欲聾的大喝聲中,我陡覺後方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直逼而來,透過系統一看,赫然見到方青書不知吃了什麼猛藥,全身氣勢千百倍地遽增,上半身的衣衫爆碎,渾身是勁地策馬追來。
神駿的八騎踏蹄如飛,人馬合一,爆發出不可能的極速,瞬間又把我們雙方的距離拉近,甚至還有要超越我的跡象。
(這、這怎麼可能了?剛剛方仔的速度,就已經是拼上性命迫出來的,現在又更快了一倍,這種事就算他透出了性命也沒可能啊,難道……這世上真有神跡?)
我腦裡一片混亂,但零式系統卻替我歸納搜索著理由,很快得出結論。在阿斯拉的特寫螢幕上,赫然有一道肉眼所看不到的能量氣流,浩瀚充沛,自雲端天頂灌輸入方青書體內,令他短暫突破界限,爆發出遠勝平時的力量,締造奇跡。
整個賽車過程都被嚴密監控,更別說全場還有幾萬雙眼睛在看,要用灌頂輸功的方式暗助卻不被察覺,來者肯定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,我幾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,而在「零的領域」內,我赫然看見方青書正氣凜然的身影之後,浮現一個更為巨大的燦爛光影。
心劍神尼!
戴著紫色面具的心劍神尼,在雲端誦經結印,巨大的身影充塞整個空間,彷彿宣示能主宰著一切,驀地,心劍神尼雙目一睜,沛然能量灌頂輸送,方青書的速度不可思議地再度提升,瞬間直逼過來,也不曉得他是怎麼做到,璀璨的黃金劍氣怒沖斗霄,斬砸落下。
「碰。」
一聲巨響,阿斯拉劇烈搖晃起來,我駭然發現車子尾端被劈了一道長長裂口,只要劍氣再長個一尺半,那就連我也斬了。剎時間,我明白了方青書的想法,他不能肯定我要奪取的獎項,所以就算贏了我也沒意義,最保險的辦法,就是毀掉車子讓我退出比賽。
(可惡!明明就快到了,只要再支撐幾分鐘,我就可以跑回去了,媽的!)
只剩下四分鐘的路程,甚至隱約可以看到前方有人在揮旗,但看似很近的終點,現在卻遠如天涯,因為阿斯拉受創之後速度大減,而方青書的第二劍很快就會來,第八級力量的黃金劍氣,一劍就足以讓阿斯拉支離破碎,我根本沒有到終點的機會。
(只有再拼一次了,可是水火魔蛛叫不出,凰血牝蜂又已經犧牲掉了,我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祭的?)
答案其實已經很明顯了,可是當我下定決心,要拿閻羅屍螳施行黑暗祭禮時,幾乎是召喚咒文才一念,萬針齊刺的強烈劇痛就襲向頭部,痛得我眼前發黑,大股鮮血猛從口鼻溢出。
劇痛攻腦,車尾受損,阿斯拉陡然間失去操控,碰向旁邊的山石,擦出好長一列火花,我頭痛欲裂,好不容易維持住意識清醒,咬牙想把車子穩住,但眼睛才一睜,燦爛耀眼的金光遮蔽我整個視線,方青書的第二擊已然發出,朝阿斯拉削斬過來。
如無意外,失去力場護罩的阿斯拉,會在與第八級力量接觸的瞬間盡毀,而我就算不死也會落得重傷的收場,偏生此刻除了束手待斃,我根本找不到其他的辦法。
(功敗垂成,就是這個德性了,阿起,你的傑作也只能幫我幫到這裡……)
腦中泛起了這個念頭,我被強烈的挫折感攫住身心,已經絕望的瞬間,前方的燦爛金光中有樣東西漸漸清晰起來。
那是一個穿著賽車女郎服的金髮女神,正站在終點線旁邊的高台上,對著即將誕生的冠軍揮舞方格大旗。
一幕具有祝福意義的景象,卻不知為何讓我覺得很親切、很溫暖,彷彿看到了母親的懷抱,而這種熟悉的感覺,卻讓我驀地清醒過來,感受不到大腦的劇痛,看清楚了那個揮舞方格旗的金髮女神。
月櫻!
真的是她!
身為金雀花聯邦議長的她,褪下了套裝華服,換穿上一件白底桃紅邊的半身馬甲式連身裙,身上一白一紅亮面皮革材質的部份,在陽光的映照下,讓她那性感的婀娜嬌軀顯得格外搶眼。
上半身露肩半罩杯的設計,罩杯中間用皮繩緊縛,集中烘托,形成引人入勝的深邃乳溝,而一雙豐滿如桃的雪白圓乳,隨著她用力揮動大旗的動作,不停上下興奮地跳躍時,立即形成一波波的乳浪,侵襲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目光。
從兩個半罩杯向下沿伸的兩條銀白亮面皮革,以倒V字型的剪裁,在她肚臍眼下放二寸交集,消失在腰際上的硬質迷你短裙內,而兩條銀白色皮革的中間所裸露的雪白肌膚,卻被桃紅色交叉的繩結遮掩,自然形成菱形鏤空的設計。如此心細的巧思,不但增添了一份神秘感,更多了引人遐思的空間。
從這角度遠遠看月櫻的正面時,彷彿看到一尊性感女神,用身體寫著勝利的「V」形字樣,幫著我加油打氣,當她在揮旗動作中偶一側身,露出無布料遮掩的雪白背脊,以及她下半身那件,短到只遮住大腿根部的超短迷你裙,隨風揚起的劍形短裙擺,正好出賣了她彈翹的迷人臀瓣。
這樣火辣辣的一幕,在全場無數雄性生物的鼓噪聲中,對我造成了強大的刺激,口鼻之中橫流的鮮血頓時止住,全部往下匯流到我雙腿之間,怒勃而起。
強烈的誘惑與衝擊,幾乎讓我理智盡失,不過,我腦中還依稀記得一件事:不管月櫻是怎麼得知我身陷危機,也不管月櫻事後預備怎樣交代,她以堂堂金雀花聯邦議長之尊,在百萬國民眾目睽睽之下,換上賽車女郎的性感打扮,為我搖旗加油,勢必會在之後引起軒然大波,但這就是她對我的付出與犧牲。
「小弟!你要加油,姊姊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。」
方格旗幟翻飛中,月櫻堅定的眼神,彷彿就在對我傳達這樣的訊息。秋月天女的美乳翹臀、性感的賽車女郎服,還有她令人動容的款款深情,全都在她揮舞方格大旗的動作中傳遞過來,剎時間,一股不知如何解釋的力量,自我體內深處湧出,令我無視腦部的劇痛,把召喚過程完成。
「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,我以約翰·法雷爾之名,與你們簽訂契約,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,服從於我,具體而現形,出來吧,地獄淫神·閻羅屍螳!」
我所能操控的最強召喚獸,經過黑暗祭禮轉化能量,赫然爆發出不可思議的效果,儀表板上冒出火花,跟著就發出尖銳的鳴叫。
「WARNING!WARNING!」
「同步率400%!」
我不清楚這個同步率到底有何意義,可是一下子飆破百分百的結果,就是把阿斯拉所有的潛能全數開發迫出,整輛車赫然再生異變。一陣強烈的精神衝擊,讓我與阿斯拉進一步結合,卻也喪失對車子的操作權,在連串的機械運作聲響中,阿斯拉竟然「活」了過來!
歷屆一級方程序大賽車中,恐怕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麼荒唐的事:賽車在萬眾矚目下變化,前輪內凹,伸展出手臂;車體前端翻轉,露出頭部;車尾轉動,變成一雙踩著車輪的鋼腿,由一輛賽車變成了腳踩車輪的機械金剛!
敘述費時,整個過程其實是在極短時間發生,全場觀眾幾乎才看到方青書揮手,黃金巨劍淩空斬向黑色車體,「阿瑪迪斯」就變成了一架黑色機械人,雙臂閃電一拍,居然用空手奪白刃的技巧,夾住了劈斬下來的黃金劍氣。
「嚎」
一聲曾經響徹阿里布達、伊斯塔邊境的恐怖嚎叫,同樣迴響於華盛頓的賽車場內。儘管體型小得多,可是這架黑色機械人所仰首發出的淒絕嚎叫,就與當日「天鷹號」的叫聲一般無二,激烈震撼著全場觀眾的視聽。
「嚎」
連續兩聲怒嚎,向在場人類詔告著它的甦醒與存在,阿斯拉同時也展現了它的能耐,雙掌一合,硬生生將黃金劍氣迫爆,趁著敵人受此影響真氣不順的當口,十指平舉,無數鐵彈瘋狂掃射過去。
方青書乍臨襲擊,腰間長劍出鞘,劍飛如虹,將數百發子彈盡數攔截擋下,沒有傷到八駿座騎,展現一流劍技,可是當阿斯拉挺起胸膛,V字形的金剛火焰狂燒而來,面對這極度強大的高溫衝擊,方青書仗劍橫擋,口誦梵字經文,一層黃金氣牆將八駿整個籠罩護住,不受火焰衝擊,但被擋卸開的高溫熱浪卻往外散去,把附近化為熊熊火海,一些走避不及的工作人員與倒楣車手,立刻就被燒成焦炭。
過了初一,還有十五。阿斯拉的攻擊接踵而來,金剛火焰一被擋住,機槍再次瘋狂掃射,但這次除了數百發子彈,還有兩道自雙眼射出的「原子光熱線」,攻破黃金氣罩的防護,在方青書錯愕的驚叫聲中,貫穿了他的左肩,傷口瞬間燒灼焦黑,連血也流不出半滴。
近乎第八級的絕世力量,卻仍擋不住阿斯拉詭變百出的攻擊手段,方青書顯是難以置信,但沒等他靜下來思考,一個巨大的黑影卻如烏雲罩頂,出現在他眼前,如果不是他閃得及時,這一拳不只是把地上打出個三尺深洞,就連他也會粉身碎骨地喪身其中。
「嗚!」
方青書痛哼出聲,阿斯拉卻以驚人的高速閃電迫近,「Z」字形的移動軌跡,肉眼根本就捕捉不到,一下閃在方青書左方,一下卻又來到右方,在高速移動中連環出擊。
有心劍神尼在背後傳功支持,方青書豈肯坐以待斃,同樣是揮劍還擊,長劍斬在阿斯拉的重拳上,飛濺點點星火。兩邊都是以快打快,一秒之內已對拼數十記,你來我往,交錯出令人目不暇給的火花,同時還以極快的速度,筆直往終點飆去。
不過,這樣高度消耗體能的比拚,鋼鐵終究是比血肉之軀佔便宜,在兩邊拼到一萬擊以後,儘管距離終點只剩下短短距離,方青書的力量卻陡然衰弱,江河日下般瘋狂低降,相反的,阿斯拉卻得勢不饒人,瘋狂重拳如雷雨驟下。
一拳跟著一拳,阿斯拉橫臂掃出的這一擊,已傷的方青書攔截不住,雖然發出劍氣阻攔,但陷入暴走狀態的阿斯拉卻視劍氣如無物,鐵臂強行突破劍氣封鎖,重重掃擊在赤須龍馬上,強橫無匹的空前大力施威,領頭的四匹龍馬哼也沒來得及哼一聲,骨肉粉碎,成了四灘爆碎的血肉。
座騎慘死,方青書悲憤難當,挺劍急攻,但是阿斯拉的重拳卻迎面而來。這一次,發拳途中,擊出的手臂尾端突然噴出火焰,太陽神之翼的增速支援,讓這記重拳的殺傷力陡增五倍,強橫之至地轟殺敵人。
「排擊!」
這強絕一擊的獨有稱號,轟得方青書如流星般噴血後跌,連人帶車被這股大力後拉數十尺,雖然他之後好不容易穩住跌勢,但五臟六腑已傷,大口鮮血噴出,已無力阻止敵人前進,眼睜睜地看著那架黑色機械人像溜冰似的,踩著腳下滾輪,飆過了終點線,徒歎天意如此。
只不過,縱然是以英雄姿態奪冠,阿斯拉卻在通過終點線的瞬間,通體黑鐵發出詭異紅色,彷彿金屬被高溫燒得通紅,跟著,整個車體就被熊熊烈火給包圍,籠罩在一大片火焰中。
能夠與近乎第八級力量的強者硬碰硬,阿斯拉內部有強大的能量在運作,但它本身卻只是個倉促製成,甚至未經測試的半成品機械,這樣一輪超越極限的戰鬥,早就把它的系統、結構瘋狂破壞,支撐到終點已是奇跡,一過終點線,所有積壓的能量立即竄走,熾熱火焰與能量風暴狂襲四周,把方圓十數尺內都化作火焰地獄。
也就是這陣似曾相識的高熱,把我從深層昏迷中喚醒,只覺得自己彷彿身在滾水之中,全身每一處都是說不出的灼痛,想要呼救,卻發不出聲音來。
(唉,阿起造的東西是搞什麼啊?每次都玩火燒車……)
贏了比賽,卻碰上生命危險,這還真是劃不來,但或許人想祈求奇跡降臨,就得付出代價,擊敗有心劍神尼援手的方青書,對我而言是一件奇跡,而我現在就必須付出創造奇跡的代價了。
很奇怪的一點是,身在滾水之中,儘管痛苦,我的意識卻仍清楚,甚至還看得見車外的景象,黑色的車體,現在彷彿變成一層透明的薄膜,讓我清楚看到車外的大騷動。
許多人持著滅火道具趕來救援,但魔法也好、滅火工具也好,都無法熄滅這由純能量暴走所形成的高溫火焰,而那些嘗試闖過來救火的人們,一旦進入十尺範圍,都被火焰燒得骨焦肉爛,瞬間成灰。
沒有了我的指令,羽霓就像是一尊美肉傀儡,沒有任何的動作;羽虹雖然鼓動火勁護身,想憑著鳳凰焰之助衝進來,但卻在闖至五尺範圍後,便被能量風暴狂掃出去,連試幾次都是如此;阿雪的力量雖然更高羽虹一籌,但屬性不對,事倍功半,也是束手無策,早急出了一臉的淚水,假如不是茅延安和紫羅蘭死命拉住,她就衝到火焰裡頭來了。
同樣的情形,還有月櫻,她雖然還維持著鎮定,指揮著手下救人,但也是一副驚惶欲泣的表情。能夠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,我真是幸福,不過除非擁有第七級以上的力量,否則誰都無法侵入這火焰範圍,甚至……可能要第八級以上……
(……渾……渾蛋……自己造的車子,自己不來收爛攤子嗎?難道……這小子一開始就打定主意,想藉機殺人滅口……)
彷彿是聽見了我的聲音,絕望中竟然發生奇跡。熊熊烈火中,一道人影無視高溫焚身地闖了進來,火焰纏上了他的身體,衣服也燒了起來,但他瞬間穿越能量風暴肆虐,跨越十尺距離,掠到燒得通紅的車體外。
能夠一口氣穿越十尺能量風暴,這等功力超凡入聖,當世能做到的不過寥寥數人,可是雖然他已來到近處,但我偏偏看不清楚他的面孔。
(你……你是誰?)
生死之際,送來了唯一生機,我感到一陣暖洋洋的感激,沒想到世上除了與我情孽糾葛的幾位女性之外,還有人肯在這時候浴火而來,救我性命。然而,事情卻好像沒有那麼簡單。
能量風暴的肆虐衝擊下,車門早已變形卡死,縱有千斤之力也是打不開來,那個男人雖然闖到了近處,望著通體發紅的金屬車殼,但卻是無處著手,不知所措了一會兒後,目光忽然望向緊急開啟用的外部把手。
「滋滋滋滋」
一陣刺耳的肉焦